【编者按】中国最有钱的人大部分不买艺术品,但在发达国家艺术品投资早已成熟,是富豪资产配置的重要方式。
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,成立于2005年10月,是中国五大艺术品拍卖行之一。
2010年春拍,匡时1200余件拍品成交额达10.85亿元,较去年上涨55%,创历年单季最高成交纪录,在全国同行中位居第四名。
短短5年时间,匡时迅速崛起,成为行业内出类拔萃的拍卖公司。董事长董国强接受理财周报记者专访,讲述匡时的发展历程。
董国强 + 刘益谦 = 匡时
董国强,号“眠琴山房”,26岁便已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,书法造诣颇高,获奖无数,还曾作为中国书法家代表,参加了中日邦交20周年时举办的中日代表书法家展。
“获奖后,我变成一步登天,摇身一变就成了书法家,接触到整个书法圈、艺术圈,认识了很多朋友,包括后来匡时的合伙人刘益谦。”
董国强1993年从北京海关辞职,在翰海拍卖公司义务帮好友秦公干活,2000年秦公去世,他就赋闲在家,有空就去看看各大拍卖会。
“那时去看拍卖,吴昌硕一副对联卖8000,我觉得很奇怪,因为我们学书法的对吴昌硕可谓是崇拜的五体投地,居然只卖8000,才值一顿饭的钱,吴昌硕是我那么崇拜的书法家啊!从那时候,我就开始自己买,或者刘益谦推荐。我喜欢齐白石,个人收藏是以书画为主,我经常遇到好的齐白石作品就推荐刘益谦买。”
董国强现在回想起来,觉得那时候自己也挺胆大的。“很多人觉得你是搞书法的,你懂,要我帮他们参考鉴定,我就凭自己的判断说,其实那时候根本不懂,也幸亏那会儿拍卖假的少。别人说你懂,你自己也认为自己懂,后来很多人在我的影响下,就进入了这个市场,成为大买家,像刘益谦。”
董国强同刘益谦关系很“铁”,他喊刘益谦“毛毛”,2005年要成立匡时,他也找上了刘益谦。“成立拍卖行注册资金要1000多万,这倒不难解决,但我缺少做企业的经验,需要一个合作伙伴,同时我和他之间是要相互认可的,我就找了刘益谦一起,他想了一天,说好。”
刘益谦也是艺术品收藏“大鳄”,在艺术品上的投资数目不菲。十几年前,中国刚有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时候,刘益谦就开始关注,1994年他以286万元买下陈逸飞的《山地风》油画,创中国当时油画拍卖的最高价。此后十余年,刘益谦也不止一次创下中国艺术品拍卖价格新高。
“匡时成立的时候,受到各方瞩目,大家对我们有个希望,董国强在行内大家都认识,人脉等各方面还不错,对我有预期,还有对刘益谦也有预期,他在市场名气很大。”
在拍卖行业里,拍卖公司的历史很重要,历史悠久的拍卖行很占优势。“所以匡时刚刚成立,还是一张白纸,按北京话说叫‘平地抠烙饼’。匡时拍卖的艺术品,主要来自过去这么多年我累积的人脉。匡时第一场拍卖是2006年4月份的春拍,当时拍了大概2亿多,这个成交量让很多人觉得匡时是一匹黑马。”
“虽然从信任程度来说,国内的拍卖公司和苏富比、佳士得是有差距的,但这也没办法,他们有300多年的历史,我们最早的拍卖公司也就15年多点儿,所以匡时成立之初,我就不想和苏富比和佳士得竞争,我先和国内的公司比,跟嘉德、翰海比。”
“匡时是新的,但匡时的核心团队都是具有多年从业经验的资深人员,在专业能力、从业经验、业内口碑来说不输于任何一家拍卖公司,这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之一。还有一个就是我个人的号召力,我的号召力在行业里肯定是数一数二的。”
专业的人才、广泛的客户资源以及雄厚的股东背景,为匡时的战略运营奠定了基础。目前,匡时已在上海、香港建立了办事处,并拟在天津开设办事处。同时,匡时的海外关系也在稳步拓展,2009年,匡时携手日本亲和拍卖株式会社,举行了联合拍卖会。
拍卖公司现状:“肉夹馍”
匡时的拍品,以书画为主。2009年春拍,匡时的八大山人《仿倪瓒山水》以8400万元的成交价打破了中国书画全球拍卖纪录。2009年秋拍,匡时的张大千《瑞士雪山》以5264万元打破张大千全球拍卖纪录。
匡时2009年秋拍创造了一系列的天价,究其原因,“一方面可能是经济大环境,另一方面,一些欧美藏家和海外藏家由于经济危机的影响,他们不得不把多年珍藏的、很重要的艺术品拿出来拍卖。”
2009年,匡时整年的成交额近10亿,而截至2010年春拍,匡时1200余件拍品成交额已达10.85亿元,较去年上涨55%,创历年单季最高成交纪录,在全国同行中位居第四名。
“在书画方面,匡时整体的拍品质量和最后成交状况,肯定是不输给甚至是超过香港的苏富比和佳士得的。瓷器和杂项方面,我们跟他们还有一定差距,他们能拍得贵些,当然好东西就愿
意送给他们拍。目前市场状况就是这样,所以不得已的状况下,国内的拍卖公司都是把重点放到书画上。”
董国强说,书画的征集与出售,国内市场存量较多,也多是大陆买家,但瓷杂过去的几十年,都是被港台甚至海外的收藏家买走的。
“匡时成交额10亿也是包含佣金的,但时至今日,我们2009年拍卖的有些款还没有收到,但是卖家的钱需要付清,我们只好自己贴上,这就是目前匡时面临的最大难题。2009年拍的离今天1年了,他东西放我这儿不拿走,总共要付1000万的,他付了200万,你老催他付余额,他是能拖就拖。东西放那儿,你又不能擅自处理,就这样耗着,所以拍卖公司在整个游戏规则中,是最弱的一环。”
拍卖公司的竞争,很大程度上也是资本的竞争。“资本是关键,一场拍卖你收的佣金不够给买家余额补差的,卖家又逼着你要钱,你这要自己补上,总不能把东西退给卖家吧。资本改变游戏规则,拍卖行业的规则,已经被破坏了。”
董国强苦于“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”的困境,却无法挣脱。“有些人买的多,他有要求。有些人付钱快,也有要求。有钱的是大爷,他们制定游戏规则。作为企业来说,没办法。甚至有人说,‘佣金给我便宜两个点,我马上付钱,你要是不便宜,我半年之后再说吧。’我们能怎么办?我们必须要选择接受,不是因为我们要赚他们这个钱,而是我们要向卖家负责。他今天说不降两个点,我半年之后再付,但是卖家不干啊。所以我们宁可少收两个点儿,把钱收了给卖家。”
不仅买家耍横,卖家也“不甘示弱”,“有一些卖家跟你谈说东西很贵,不交佣金,那你只能顺着他。所以匡时佣金收入变数很大,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年营收具体数据,算利润,哪有那么简单啊!”
艺术品市场未来不可限量
匡时的未来还将根据市场需求,提供更多样的拍品种类。“现在我们已经加入了紫砂、古琴的拍卖,我觉得市场这两年。对紫砂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,紫砂的门槛也相对较低,我把它看成是艺术品收藏的‘学前班’,紫砂它既有审美性,又有实用性,还有收藏性,所以现在紫砂的投资热起来了,市场有需要,我们就要提供,好时机不能错过。”
“现在艺术品市场,就相当于股票的500点、创业板刚刚上市。现在你看艺术品价格觉得贵这么多了,是因为过去‘没上市’现在刚‘上市’。过去都是喜欢的、对艺术品有感觉的人,或者一小部分投资的人在买艺术品,现在把艺术品当成股票、房产、债券之外的第四个投资品种,当成一种投资来说。在资本面前,艺术品这个盘子太小了,一年几百个亿算什么,你想,资本一旦进入这个市场,市场价格不是翻五倍、翻十倍,而是翻几十倍,甚至上百倍。”
董国强说,企业家进入市场的购买动机各不相同。有些人是出于喜欢,“这种人最简单,价格再贵也要买”;有些人是出于投资,首先考虑作品的升值潜力,升值空间;再有一种是考虑其资产配置更合理、更安全,将艺术品作为资产配置中的一部分也提到日程上来。
“中国最有钱的人,绝大部分都不买艺术品。但在欧美、港台、东南亚等地区情况则相反,他们的艺术品投资早已成熟,是富豪们资产配置的重要方式。中国作为一个有着几千年传统文化的国家,我们的有钱人对艺术品,却不明原因的持淡漠态度。我知道排名在100位的,福布斯也好,胡润也好,富豪买艺术品的不超过5个,这5个人也是零星的买,也没有把艺术品投资作为一项投资,或者把收藏作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在做。”
中国最有钱的人买艺术品的不到5%,那么另外的95%就是艺术品市场最大的潜力,就是未来匡时的争取对象、潜在客户,董国强认为在未来的十年或更长的时间内,中国艺术品拍卖的重心很快会从海外和港台,转到内地,而其中北京的中心作用会越来越大,优势也会越来越明显。
匡时未来发展不可限量,但被问及企业未来想发展成多大规模、是否准备上市等问题时,董国强给了否定的回答:“我还没有想那么多,公司的概念我比较淡化,而且拍卖公司是个中介服务机构,没有募集资金的理由,是不能上市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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