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编者按】孙寒开着一辆面包车回来了。不过电话一个接着一个,手里拿着村里电商协会会员的上百张申请单,无法接受采访。他现在兼任睢宁县沙集镇电子商务协会会长
孙寒开着一辆面包车回来了。不过电话一个接着一个,手里拿着村里电商协会会员的上百张申请单,无法接受采访。他现在兼任睢宁县沙集镇电子商务协会会长
沙集镇电商人中,不知道孙寒与他两个朋友的不多。他们是沙集镇电商业的领军人。
作为第一个注册淘宝网店,并通过网络卖家具的电商人,他是当地风云人物。如今,他每年家具网络销售额已超过千万元。除打理这些,他每天要出席各级政府组织的活动,接待来访媒体。
《第一财经日报》记者第一次去孙寒家拜访时,沙集镇政府组织委员魏国义、负责网商等发展工作的人大常委员副主席邢新芳执意开车送去。他们说随便问。
这是一个真实的乡村世界。因工作忙,孙寒疏于照顾家人。车进他家时,他女儿正孤独地在院子里玩,手拿一根红萝卜在啃。4岁的她很漂亮,脸上前天擦伤一处。
孙寒不在家,他爱人是总管家。因两名客服请假,他的妻子兼任客服,我们进来时,她正拿着一叠单子从房子里奔向院内的工厂。
孙寒的家具加工厂里大约有七八台机器同时运转、10多名工人忙活。后来见孙寒时,他说,最忙时,曾招过40多个工人。
孙寒开着一辆面包车回来了。不过电话一个接着一个,手里拿着村里电商协会会员的上百张申请单,无法接受采访。他现在兼任睢宁县沙集镇电子商务协会会长。
三人中被称为“沙集三剑客”之一的陈雷跟记者聊了很长时间。另一个名人是沙集镇中学教师夏凯。他们都是大学毕业,在沙集引领了网络销售家具风潮。他们谦虚地说,孙寒敢于投资和扩大生产,生意比他们做得好。除了网店,孙寒家还有加盟的一家快递公司。
他们都已遭受淘宝新规冲击,其中的夏凯甚至曾一度决定重操旧业,继续回到学校做老师。夏凯说,淘宝一事对电商影响非常大,现在做商城比过去困难要多。
“今年白菜贵,你就都种白菜,那明年白菜肯定跌价。”夏凯说,必须避开这种同质化竞争,就像美国旧金山淘金者未挣到钱,但卖铁铲和牛仔裤的却发了大财。他最近正考虑转型做服务。
能否联合起来共渡难关?夏凯摇摇头说:“自己苦100块钱,也不愿意联合起来挣300块钱。还有钱赚,就难联合。亏了,才会联合起来。”
他们都赚了不少钱。但似乎还没学会娱乐和消费模式。由于忙,孙寒赚的钱都投入到扩大生产和设备更新上,他还从来没带家人出去好好玩过。
第二天记者又去了孙寒家。他的小女儿看到记者到来,高兴地在地上打滚欢迎。孙寒仍不在家,他爱人仍奔波在电脑房和工厂房间。碰到他时,他说自己分身乏术。
不会请个职业经理人吗?他说,在当地似乎不到合适时机。
他办公室里添了台健身器材,他透露将购买一辆20多万元的小轿车,面包车不想开了。
“年轻人一般都有点攀比心理,我们农村人说话叫不硬气,什么叫硬气,有钱了才能硬气。”一位村民说,许多人都是跟着孙寒他们学,甚至消费习惯都模仿。比如说,你开网店我也开,你回老家创业我也回去,你买房子我也买,你买车我凑钱也得买。
村里挣了钱的年轻人大多在睢宁县或周边买了房,每平方米4000元到8000元不等。但过去一年,三个领头的消费慢了。按10%~15%毛利率算,他们每人每年纯收入约几十万元,但都没出过国,开婚纱摄影店的陈雷正反思如何让自己过得更舒适,开拓一下视野。
孙寒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也有些迷茫。“我也不知道一天都干了什么,一天就完了。”他说。
但他还是感到很快乐,毕竟能带起一个群体。回忆2006年开网店,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正确。
至于说到这一行给他带来的后遗症与负面效应。孙寒笑着说,:“大概是肩膀疼或者腰疼吧。”
Observation 记者手记
这是中国典型的乡镇与村庄。沙集镇的电商发展起来,并无真正的自然禀赋。某种程度上,最初它不过是一帮受过教育的年轻人的偶然梦想。
截至目前,沙集镇仍无大规模的外部资本流入,在金融方面,它还尽力保持着一种健康的内在循环特征。但与中国依靠出口和房地产拉动的发展模式一样,基于当地的内需市场还不是电商发展的基础。
尽管沙集镇已经富了起来,但是当地除了人员工资在上涨之外,物价消费并不算高。
沙集镇镇内最繁华的那条街也不过只有两车道,十字路口两边被各种小贩的小推车挤满,一斤煎饼售价3元,在东风村的小卖部里一斤煎饼仅售两元。在沙集镇当地最好的一家餐馆内用餐,如果不算酒水,七个人丰盛的一餐只不过吃了两百元左右。
在时间和金钱之间,当地人大多还没有考虑过边际效应。只要可以挣到钱或者省钱,大家会毫无犹豫地不选择节约时间。
当各种压力迫近时,外界曾一度对它报以悲观。记者采访过程中,也经常听见极为悲观的声音。
但是,当我站在东风村的物流一条街上,看到20多家物流和快递公司,每天6点半发出各种货柜车、各种物品,看到500米左右的大街拥挤不堪,看到街边上小卖部、临时加油车和不提供发票的小饭店,我对它的未来充满了希望。受过教育的中国农民、农村有着无限的想象力、执行力。
离开东风村时,站在空旷的国道上,天色已黑。很幸运,记者拦到一辆已经载客的出租车。在需要付30元过路费的高速路和需要付10元钱的国道之间,出租车司机选择了国道。
睢宁的出租车每3公里5元钱,超过4公里后,每公里加价50%。从东风村打车到徐州,需要200多元,但为避开国道10元钱过路费,出租车司机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花4到5分钟,从一个村子里颠簸小路上绕路3公里多过去,然后重新进入国道。
也许这是一种基于乡村、土地意识的吝啬,但是想到那些动辄烧掉几亿美元,最后促成一个光鲜的IPO套现案的电商企业,我宁愿看到基于土地上的中国农民新电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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