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编者按】社论称,“三峡大坝是中国体制的产物,但它绝非‘拍拍脑袋就定’的工程。它使中国每年少烧大量煤炭,以及减少水害、有利通航的好处,到底能不能抵消它改变生态带来的坏处,这不是我们今天就能下结论的”
【《财经》综合报道】 5月24日,人民日报下属的环球时报发表题为《唾沫洗礼,三峡大坝逃不掉的课》的社论。社论称,“三峡大坝是中国体制的产物,但它绝非‘拍拍脑袋就定’的工程。它使中国每年少烧大量煤炭,以及减少水害、有利通航的好处,到底能不能抵消它改变生态带来的坏处,这不是我们今天就能下结论的。科学回答这个问题,至少需要观察一百年,反复对比长江流域的气候变化,以及水电在未来能源结构中的位置,现在的任何结论都是匆忙的。”
社论全文如下:
唾沫洗礼,三峡大坝逃不掉的课
中国长江流域的大旱引发舆论对三峡大坝新一波的批评潮,这些批评混合了对三峡大坝的专业性质疑,以及舆论对政府作用的“日常不满”,舆论场似乎经常需要一个靶子,把大家的情绪一股脑发泄出来。
三峡大坝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水利工程,它的利与弊都一言难尽。它建设于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特殊时期,它的可行性研究在当时的中国堪称最认真的,争论也是当时相对最公开的,建设它的最终决定甚至经过了全国人大的投票,而且当时有反对票。但尽管如此,三峡大坝在充分民主的西方不可能被立项,仅从它造成了那么多移民,就不可能在西方社会被通过。
三峡大坝是中国体制的产物,但它绝非“拍拍脑袋就定”的工程。它使中国每年少烧大量煤炭,以及减少水害、有利通航的好处,到底能不能抵消它改变生态带来的坏处,这不是我们今天就能下结论的。科学回答这个问题,至少需要观察一百年,反复对比长江流域的气候变化,以及水电在未来能源结构中的位置,现在的任何结论都是匆忙的。
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对三峡工程的历史结论会是利与弊之间度的评判,不会是绝对“好”或绝对“坏”的工程。事实上世界水利界和工程界对三峡大坝的评论一直相当谨慎,与之相比,国内对三峡大坝的批评潮,主导者是媒体人和普通公众,中国严肃的学者也有批评者,但总体看,学界的态度是多元的,远不像媒体表现出来的那么单一。
当然,三峡大坝经历一场唾沫的洗礼或许是正常的,从一定意义上说,它是在还当年媒体对三峡大坝批评声音不足的历史欠账。实际上,中国舆论场特别是互联网上经常出现的“一边倒批评”,未必就代表了社会真实看法的“一边倒”,这个现象是中国现阶段特有的,它的成因十分复杂。
三峡大坝已经矗立在长江之上,修改它几乎不可能,迟到的激辩不会把它怎么样,但中国社会会从这些辩论中学习,对三峡大坝,也对辩论本身不断进行反思和推敲。重要的是,让这些辩论越来越充满理性,成为科学精神的真正弘扬,而不是在科学殿堂里开一个谋求“世俗政治利益”或者宣泄情绪的场子。
中国作为快速发展的超级人口大国,除了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,注定要做一些西方国家不敢想也没做过的事,这中间一点不出错不太可能。中国需要多一些自信,它包括我们做人类某项新事物“第一个尝试者”的自信,也包括我们能更全面地看自己在这类尝试中的缺陷。我们需要反思和自我批评,但这和自我否定是两回事。
如果中国今天就彻底否定三峡大坝,与当初我们“匆忙”建设这个工程相比,是我们这个民族更大的不成熟。论证建三峡大坝尚且用了不止20年,大坝合龙至今只有十几年。在长江这条母亲河面前,在几亿人口的生存利益面前,我们下每一个结论都应是谨慎的。
原文链接:http://opinion.huanqiu.com/roll/2011-05/1713128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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